王褒
王褒所著《僮约》一书记载:“烹茶尽具”与“武阳买茶”。
王褒(前90年—前51年),字号不详,别号桐柏真人,蜀郡资中(今四川省资阳市雁江区昆仑乡墨池坝村)人。西汉时期辞赋家,与扬雄并称“渊云”。宣帝时为谏大夫。
西汉宣帝神爵三年(前59年)正月里,资中(今四川资阳)人王褒寓居成都安志里一个叫杨惠的寡妇家里。杨氏家中有个名叫“便了”的奴才,王褒经常指派他去买酒。便了因为王褒是外人,替他跑腿很不情愿,又怀疑他可能与杨氏有暧昧关系,有一天,他跑到主人的墓前倾诉不满,说:“大夫您当初买便了时,只要我看守家里,并没要我为其他男人去买酒。” 王褒得悉此事后一怒之下,在正月十五元宵节这天,以一万五千钱从杨氏手中买下便了为奴。便了对此事极不情愿但也无可奈何,于是要求王褒像杨家一样在契约上写明自己为奴时要做的事情。王褒为使他今后心服口服,发挥自己的文学才能写下一篇题为《僮约》的契约书,这份契约书里明明白白地列出了名目繁多的劳役项目和干活时间的安排,使便了从早到晚不得空闲。此篇文章为后世研究西汉时期的诸多事物提供了极好的材料,尤其是里面对茶的两处记载:“筑肉臛芋,脍鱼炰鳖,烹茶尽具,已而盖藏。”与“牵犬贩鹅,武阳买茶。”
第一处记载“烹茶尽具,已而盖藏”意为让便了煎煮烹茶并且准备好洁净的器具,待主人饮完茶后收拾干净这些器具并放好茶叶。第二处记载“牵犬贩鹅,武阳买茶”意为让便了去集市上卖鸡卖鹅,去邻县武阳买茶。这两处对茶的记载虽然只有寥寥数字,但意义非凡。王褒要求奴仆煮茶、清洗器具、去武阳买茶,至少说明了三点:一是饮茶是当地很重要的日常风俗;二是茶叶已经成为一种普通的可供自由买卖的商品;三是武阳是蜀地的产茶中心。比对《华阳国志·蜀志》 “南安、武阳皆出名茶”的记载,我们就能知道王褒为什么要便了特地去武阳买茶。这些信息对于中国茶叶发展史研究来说至关重要,茶为贡品、为祭品,已知在周武王伐纣时、或者在先秦时就已出现,而茶成为商品的历史因为这条记载而推进到了西汉时期,并且此契书还证明了武阳地区产茶卖茶的悠久历史。
值得指出的是,美国的茶学专家威廉·乌克斯在其《茶叶全书》中说:“5世纪时,茶叶渐为商品”,“6世纪末,茶叶由药用转为饮品。” 而王褒《僮约》一文则明确推翻了这一结论,《僮约》的写作时间为西汉时期公元前59年,比威廉所认为的公元5世纪提前了整整500年。因此,王褒及其所创作的《僮约》一文在中国茶叶发展历史中占有重要价值。